没事的时候喜欢听着音乐骑车闲逛,总有一首歌适合你当时的心情。高兴的时候听,像含着一块高级酥糖,随着音乐酥糖在心里慢慢化开,听着音乐是一种享受。伤心时听,感觉歌词是为我而写的,诉说着正是自己的心里话,知道我的委屈和不甘,听着音乐是一种宣泄。
一日逛至村前,见路东立一石碑,石上刻有字,高密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前泊子村遗址,高密市人民政府2010年11月5日公布,高密市人民政府2022年4月30日立。遗址?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村前是一片坡。几乎问遍村里老人,不知道,没听老人说过,这里没有生活痕迹,也没有出土东西,不是这里吧?有时候,可以有疑问,问就是你不对。
因为有疑问我想了解泊子的过去。泊子,我出生的地方,与众多平凡的村庄一样,默默无闻。狗不嫌家贫从小因为村名是泊子而不是什么官庄,什么屯,而莫名的骄傲。也与众多的以姓为名的村庄不同,泊首先想到的是水泊梁山,没有山,泊应该与水有关。只是水哪去了呢?
于是走在街上碰到老人就靠近,爷爷,咱村的村名为什么叫泊子?爷爷一脸茫然,我不知道。大爷,咱村的村名怎么来的?我今年80多岁了,18岁的时候也问80岁的老人,这个问题,到现在也不知道,听老一辈人说过,有东郭西吴之说,中间有蹍,晚上发出声音,嘎啯(郭),嘎啯(郭),后来姓郭的没了。泊可能是东坡一片水,十年九年涝只能种秫秫吧?李家爷爷说道,过去说,待要大犒劳,东洼摸蛙巴。待要小犒劳,拔把曲曲芽。见到上年纪老人我就跟祥林嫂似的重复着这句话,咱村为什么叫泊子,不知道,没听说过。
我最早的记忆是有人在街上大声吆喝,放炮了,放炮了,大人叫赶紧上屋里去。就是现在谭西路(村里人叫四斗路,因从谭家营到西旺叫谭西路)西,村中心街以南在炸石头。我小时候原来是一片高低不平的湾,大约有十几亩地大。浅湾往西通西坡生产路,路南有一个独立深的湾,出青石头,村里人盖房子打石头留下一个大坑,叫西石坑,有三四亩地大,水是蓝的,清澈哇凉,微风吹过,阳光下金光闪闪。中心街通西坡生产路北是老三队各家各户的菜园,夏天傍晚在天井里放下吃饭桌,没有东西下饭,赶紧去拔了葱,蒜,在西石坑里洗了回家就吃。
村西菜园地下父亲说曾经挖出一大片过去的小瓦,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。过去不像现在有众多的不能腐烂的垃圾。瓦过去人类曾经在此居住房屋的痕迹。曾经看一个节目,我国地层考古学者发现一个问题,战国和秦代的居民,大多数居住的都是瓦房,而到汉代以后2000年里老百姓居住的都是茅草房,直至近50年才重新恢复到汉代之前的瓦房自由。想想村里以前麦秸草房子30年左右才全部换上红红瓦,我们村与专家有20年距离。以此类推这里汉代以前就有人居住了。只是不知道我们是来这里第几茬人了。老人说东郭西吴的郭家,最先在这里居住,因为人不旺搬去后泊子,这里应该是村遗址之一。
寻找水,记忆中村里村外水流不断,大湾连小湾,小湾连水沟。西大湾连石坑统称西湖,大水之年连成一片汪洋,碧波荡漾。湾南头有一股水往东流入村里,当时这里是村前,这是入村第一股水。现在村后通姜戈庄路南有一块地,因为曾经是村里最高的地方,过去叫泊子山。山下有一个蓝色的潭,不大但是常年往外淌水,蜿蜒往东南200米左右流入一片沼泽地,经过数个湾后往东流入村里,这是入村第二股水。第二股水往东经过村里葫芦玉的湾后又分成南北二股水,往南的水直行约200米,过村中心大街桥下,老三队场院后井东,沿场院墙外继续往南,记忆中街南面的沟更深,沟东路沿一排大柳树,流入南百十米左右的大湾里与村前第一股水汇合,这个湾原来是一个长满蒲子的四方大湾,后蜿蜒往东,流入苇湾,经过村东南面大桥下,出村往东经过深沟奔流一里左右流入蝴蝶湾。
蝴蝶湾名副其实,父亲说如果有飞机在空中拍摄就是一只大蝴蝶趴在地上。四个湾,相对二个大的湾,二个小的湾,最难得的竟然有弯曲的小路走成蝴蝶须样,四个湾中间有路,路恰似蝴蝶肚子。蝴蝶湾北面是农田,生产队时二队在这里种菜园,有二架水车,三四个老头管理着。假如现在还有水,水车还在,水车操作者一定是超级网红。想想就乐晕,画面不要太美,简直羡煞旁人。四个湾表面独立存在,实则暗里相通。苇子,蒲子,浮萍浅滩处疯长,大鱼小虾在水草间游荡。水流从上面的湾流入,从下面的湾流出,往东蜿蜒数里流入店子河。蝴蝶湾东深沟生产队时就填了成耕田。
时光荏苒,蝴蝶湾的蝴蝶停留在父辈的记忆中。我站在曾经蝴蝶湾处,眼前只有二个小水坑,当年上涌下泄连绵之水不存。东南面顺沟分别有二个没水的坑,一看就是后来机械挖的,位置也不对。浅沟里长的苇子显示这里曾经有水。望着坑边一小块平地上杯口粗的十三颗柳树,曾经的蝴蝶须和蝴蝶肚子不知道是现在哪个地方。试想原来水就不深,一片沼泽。早已填平种上庄稼。在人的利益面前,大自然无能为力。
唯一感到欣慰的是,因为离村庄有一段距离,又在农田中间,没有明显的垃圾。现在人能到达没人监管的地方,绝对没有垃圾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想起前几天看到村西湖里的各种垃圾,痛心疾首,不忍直视,主要是塑料袋。限塑令08年6月开始实行,实施前好大的雷声,实施之初成商家揽财正当理由,最后不了了之。限塑令成一个美丽的愿望。
第二股水经过村里葫芦玉的地方往北,90多岁前泊子爷爷的话,这里当年的水挺大。往北几十米也分成二股水,一股往北,一股往东北倾斜,二股水流入村后大湾里。湾偏西南头有一住户,户东有路,通北泉子井,这个井水是甜的,村后及村里大部分人从这里挑水吃。从这里挑水的,家里人的牙基本是纯白的,相比村前头人挑老三队场院后的井水,牙有点黄边。第二股水入村后大湾在流经泉子井前面往东,入东面大大小小的湾。
井东面在沟坎湾边上不规则的长着大大小小各种树,印象最深的是这里有一棵茶树,每次生产队上坡里送水,就从茶树上劈块茶树枝子放锅里煮了水红红的挑去坡里。这里应是绿树环绕,蝉鸣蛙叫。明月树间照,清泉地上流。各个湾里都有鱼,流水是相通的,神奇的地方是每个湾里鱼不同,从西往东是小静鱼,黄鳝,黑鳝,鲫鱼。独立存在,互不打扰。最美的是有小静鱼的地方,浅处的水像地上有面大镜子,深的地方像一个透明的大鱼缸,阳光从稀疏的树叶中洒落,一群亮晶晶的小鱼忽左忽右地在畅游。水弯弯曲曲叮叮咚咚一路往东流入茶树东日潭,因湾是圆的,叫日潭,里面长满蒲子,又叫蒲湾。日潭北叫月牙池,月牙池因为湾的形状与月牙一样而得名,月牙池西是学校前一片高地。月牙池的大弯上长几棵柳树,东面小石家庄的人过村中南北路,因在月牙池边不妨叫月池路,从月牙弯上到西面泉子井挑水,每天来来回回在月牙池的溪流间跳跃。月牙池北也有一股水加入,从学校后后泊子村前大湾,流经学校东面大湾过学校前桥下流入。月牙池南紧挨日潭,像堤坝似的月牙池比日潭高二米左右,地下的水却不通,又一个神奇之处。高高的月牙池像一个盛满水的大碗,日潭像一个平盘,只有碗里的水满了才能进入平盘,日月紧紧依偎在一起却又各有想法。
月牙池水又分二股流出,一股水往东,过月池路石板下,流经村东北著名的小石家庄,说小是因为一共不到十户,因有几户姓石的而得名,入庄东湾里。一股水往南流入日潭,日潭又有二股水流入,月牙池与西面湾的水。日潭往南流入长满苇子的苇湾。苇湾椭圆形像个巨大鸭蛋,鸭蛋的大头破了往东淌蛋清。同样过月池路石板下,流经小石家庄前,入小石家庄东面湾与小石庄里流出水汇合,也就是说小小的石家庄也被水环绕。过数个小湾流入土湾崖(yai二声,字典没有这个声母与韵母组合,是这个音,后面崖也是同音),再往东南蜿蜒百十米到灌渠,顺灌渠南水沟流入店子河。土湾崖北是后面提到消失的碾路。
说了前泊子的水,再说后泊子,后泊子的水不少于前泊子。同样现在谭西路,西面也有一个大湾,记忆中水顺中心大街南深沟哗哗往东流,沟北沿栽着大柳树。大街沟南的每个胡同头都有石板小桥,直行数百米流至村东,入北面大庙湾,因湾西有庙而得名。大庙湾水往东北几百米,过现在村后曾经的团团湾崖,往东北流入大小窑湾。窑湾因曾经烧过砖而得名,水流出窑湾同样入店子河。有大就有小,小庙湾在街南大庙湾南面,有水从上游百十米荷花湾流入,荷花湾因长满荷花而得名,也叫藕湾。万幸荷花湾现在还有,只是不知道是原来的多少分之几。
每个老人是一部书,夏至前一天94岁本家爷爷说明天要去青岛养老,我马上央求爷爷下午领我在村里转转。下午3点多,爷爷早在大街门口等候。火辣辣的太阳,感觉自己有点不近人情,爷爷却很高兴,锁了门,跟我说咱走,骑着他的脚蹬三轮往东去了,我骑着自行车紧跟。到大庙湾爷爷停下,手指路北老房子说,就在那个地方原来是三间庙,我小时候过年,晚上吃了箍扎,拿二张纸上放庙里供桌上,在下面跪着到天亮,原来这个湾里满满的水。还不等我说什么,爷爷上车直往北去了,到村后头说,这里是团团湾崖,我小时候湾就没有了,一道沟连着窑湾。说完回头又往南而去,一愣神,爷爷又到南面大庙湾了,骑车快追,老爷子身体硬朗的很。大庙湾往东过灌渠桥,往东100米左右在路边树底下爷爷停下。坡里前几天刚收完麦子一片金黄,低头看二片黑绿小细玉米叶在地里不情愿地支着,像营养不良的小女孩扎个小辫子,卷曲着二股细绳在麦根边上瑟瑟发抖。坡里远近都有人在烈日下浇玉米,好久没下雨了。此时没有诗意,只有委屈,老天什么时候能下雨。
爷爷的手又挥舞起来指远处说,往南不远,也就十几米,地下二掀深,有一层沙,一米多宽,东西方向东南倾斜,想来是过去的小河,这一片地方过去拉土拉出好多灰火罐子(传说南方人来埋的),人骨头,人不像是埋葬的,可能突然来了大水或者怎么着死的,横七竖八的。那个电线杆往南是东屯。我指一个电线杆说,那个黑电线杆吗?爷爷泊子村原来在这里吗?爷爷有点耳背,并不搭理我,继续说,那些树那里是东南屯,那里是大坟,我小时候,姜戈庄人来上坟,往西是郭家坟,也叫郭家茔。烈日下路上不时有人经过上坡干活,我在树下看爷爷指点过去江山,感觉自己不善良,交谈不敢直视他们。好在爷爷并不久留,调头对我说再领你去看看荷花湾。
荷花湾,不止一次听说神牛出没的地方,传说有一户养着水牛,岸上的时候是99头,下湾水中就是100头,家里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,人强牛壮逐渐成为财主。后来有人说怎么能分辨出湾里的牛,把99头牛锁头上拴上红绳,99有红绳牛下湾去,湾中一头没有红绳的牛独立出来了,受人蛊惑,竟然支下抬枪把神牛枪杀了,慢慢家又衰败了。此后荷花湾南面的碾,晚上会自己发出声音,嘎啯(郭),嘎啯(郭)。天随人愿是惊喜,事与愿违是常态。从郭家道口来的郭姓,先在前泊子居住后挪至后泊子灭亡。什么时候来的,什么时候消失的没有记载,只剩一个传说,一片老人口中的郭家莹。
西行至大庙湾前,南拐弯过曾经小庙湾,往南百十米,再往西百十米浅湾前停下。说是湾此时没有一滴水。我与爷爷站在荷花湾东面路上湾北边,爷爷说庄里就剩这个湾了,原来这个湾挺大,满湾荷花,那里是围子墙,水从西大湾过来,顺围子墙外沟里的水淌荷花湾里了,围子墙北荷花湾西有一泉子井,大水之年雨季井水也往这里淌,荷花湾的水往北流入小庙湾,雨水多的时候也往东淌。湾南沿是碾路,过去东面河北头,三教堂等东面庄赶双羊集的大路,过去有事上双羊店,赶山,过年,娶媳妇都上双羊店置办货物。爷爷,为什么叫碾路?爷爷手指西南说,路南西面就是东郭西吴的地方,在过去前面这个地方叫小庄,老郭家有盘碾,后来老郭家没人了,碾在这个小庄的东南西北四个地方呆过。我说后来碾去了哪里?生产队时大庙湾东五六队那个碾就是,就这些了。爷爷笑笑,我意犹未尽也笑笑,送爷爷回去我又原路返回。
站在荷花湾东面路上湾南沿四下观望,浩瀚之水不存一滴。遥望过去的旧时光,穿越到过去,另有一番景象:
绿树阴浓夏日长,碾台倒影入池塘。
水晶莲动微风起,半池荷花一村香。
这里曾经是过去十字路口,东西南北二条路交汇点,当年繁华喧嚣之处。碾路往东出后泊子村前,入前泊子后小石家庄东土湾崖前小路(现在还有,父亲说村里现在唯一的过去古老之路),在土湾崖东面汇合,过现在灌渠东小岔路口,大岔路口至现在倒虹吸北往东。去双羊店赶集赶山三三两两的人满载而归,到这里看此美景,把货物放在荷花湾沿,洗洗手去西面泉子井捧几捧水喝,看看湾里的鲤鱼,摘几朵荷花,取一片荷叶放头上,嘴角上扬,回家的路上添了惬意落下花香。东西碾路早已成为历史,现在还知道碾路的前后泊子只有二个老人。荷花湾东,南北路后泊子仔细找在一老房子边,还有过去路痕迹,南北路往南是前泊子月池路,我上初中时就走这里去初级中学,现在月池路前泊子还直通前泊子村前中方路,只是没有了月牙池。当年没有谭西路,据说当年南通南海北通北海,76岁二叔当年从月池路往北,走官河到蔡站坐火车去当的兵。
月牙池南几百米路东曾经有一个大庙,我小时候记得当过供销社门市部。据村里老人说,大庙是清朝咸丰年间,尹家宅村桥头上财主张百万出资三分之二,前泊子村里19户出资三分之一建成。83岁的董家表大爷清楚的记着,庙脊檩上平面黑毛笔字写着19户的名,梁上画着龙,屋山上画小鬼。大庙坐北朝南一个大院,院里有几棵桃树,大门叫三门,正北是3间三官庙,东面菩萨庙,钟楼。西面是好像是一堵墙中间一个窗口是放贡品的,具体什么样问一圈没人说的清楚了。过年,二月二龙抬头土地爷生日,家家户户都端着半碗箍扎,面条去祭拜,仪式完成箍扎,面条倒入桶里,庙里的人会铺下箔晾起来。我的记忆是二月二吃燎豆,早上母亲把锅底扒出来的草木灰放一边,父亲在院子里,用木掀画圆圆的粮食囤,囤口有梯子。在囤口,囤十字中间,放上五谷。一个个囤排满院子。三官庙中间是关公,关公穿绿袍,右边周仓扛大刀,左边关平,关平是关公拾的儿子。东山是包黑,西山上是海瑞,画面上有故事,包黑是断乌盆,海瑞是借粮断金。1951年,扒了菩萨庙,钟楼,把众神仙砸破,放入村前大湾里,据说菩萨和包黑的心是金子的,破坏者卖了换了酒。大钟高有一米五六,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东坡店子河西面槐树上,在离村约4里的河边,大钟的作用不言而喻,在洪水肆虐的年代,当钟声响起时,我不敢想象,当年是怎样的情景。大钟什么时候没有了,没人说的清楚。大股东张百万出资金是盖菩萨庙和三官庙,因为当时没有各个部门,不用审批,没有层层转包,豆腐渣和工程还隔着好远,牛马不相及,没想到后来一个食物和一个名称能结合在一起出现。黑青砖垒墙,房梁檩条都是滴流圆的东北红松木(三间大庙1980年左右年拆了,一搂粗的梁做了大队的门窗,檩条盖了大队屋),梁上雕龙画凤,屋山上五彩壁画,有小鬼,还有几匹瘦马,超凡脱俗。我问爷爷为什么是瘦马,因为画画的技艺高超,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,越是瘦的越难画。当时承包商心还是红的。结果不光盖二个庙一个钟楼的质量杠杠的,剩下的资金又盖一个高质量的土头庙,土头庙在村前月池路东,70左右的老人还记着有一堆土,有老人去世上那里报庙。高规格土头庙引发一桩悬案二个前泊子歇后语。作为泊子人不知你是否知道?
父亲说多年前,前泊子有一个人到可能是胶州等东面的地方,具体哪里不详。走路渴了上一户人家要水喝,与这户家里一老人攀谈。老人听出是西乡人,就问是哪村,村里人就如实说是前泊子。老人说我知道,从呼家庄到双羊店,走前泊子村前大路,(如果说碾路是乡路,这里应该叫省道,据说当年日本的汽车从这里走过,路上早挖的陷阱。土头庙到西石坑中间斜斜至西堑崖到双羊,双羊当时是高密西乡最大的镇,每年二季山会,头好几天卖东西的络绎不绝)因为常年做买卖经常到前泊子。路北村前原来有一个土头庙子,石头的,雕刻的挺好,庙屋顶和庙墙还有底座全是三层石头。因此说前泊子土头庙,石卡石(实卡实)。冬天在庙前避风歇歇,夏天在庙前湾里洗洗汗。后来再去石头庙没了,据说叫人偷去了,只剩底座了。村里人听说过歇后语,不知道原来真有石庙(或许村里有老人知道),说起来才恍然大悟。94岁爷爷说他小时候见过石庙,石庙多大?爷爷指我面前的办公桌,就这么大,也是长方行的,坐北朝南,什么时候没有的不知道了。
董大爷说还有一个歇后语,前泊子土头庙,石门(实门)。庙由9块石头组成,门2块,屋顶2块(刻11个垄),左右后山3块。另还有石底座,石门槛。石土地爷爷石土地奶奶在庙里面。关于土地爷爷,土地奶奶,前后泊子,说法不同,前泊子老人说,前泊子小青年晚上耍够了,没事捣蛋,说给我们村土地爷爷说个小婆吧,把后泊子土地奶奶偷来了,石头的太沉,到村前几个人轮流背来的,还说后泊子土地奶奶不如前泊土地奶奶雕刻的好,脸上五官不清楚。后泊子老人说的比较含蓄点,前泊子土地爷爷跟后泊子土地爷爷赌钱,把土地奶奶输给后泊子土地爷爷了。前后泊子老人都说自己村里是两个土地奶奶。想来前后泊子一个脾气,我们的太爷爷们太聪明又善良,把自己不能完成的心愿(娶两个媳妇)给土地爷爷完成吧。石门槛前突出小石头刻一个香炉子,难得的是小香炉与门槛是一块石头。炉子里放上沙,可以插上香。我小时候月池路上村前有一个大桥,桥上石板就是东面土头庙几块底座。石门槛在桥西湾里,石头都是白色的。现在只有月池路了。至于叫哪里偷去了成了历史悬案,但是作为泊子人,一定不能忘了这二个歇后语。前泊子土头庙,实卡实(石卡石)。前泊子土头庙,实门(石门)。最好告诉我们的下一代传下去。
本来对村庄的遗址有疑问,结果意外唤醒好多人的记忆,在同一个地方的人,有些记忆是相同相通的,记忆可以相互弥补,在众多记忆中了解一下被历史抹去的过去。前面说了遗址之一,再说遗址之二,学校前一片地。本家70多岁叔说,生产队时在学校前挖沟,地面挖下去二掀深的时候挖出一个井,清理出来,井上沿是4块黄石头围一圈,石头下是黑砖无数层,不远处还有烧制的瓦罐,瓷片等东西。另一个在学校前住的叔说他家挖猪圈,挖出一个灰色瓮,不结实,一碰就破。由此判定这里是村遗址之二。只是不知道与遗址之一,是同时存在还是相隔多少年存在。
说到地下挖出东西,提到前面说的灰火罐子。前后泊子很多人说亲自挖出过很多。因为颜色多数是灰色的,所以叫灰火罐子,传说是南方人埋的骨灰,要不是有这些灰火罐子,泊子能出大官,挖出即砸破了。罐子多大,像高密盛酒小黑坛似的?盛一斤的?差不多吧,大点,中间粗二头细,窝窝着个嘴,有盖堵着,有人说里面东西,砸开里面有没有烧尽的木头灰和小骨头,有人说没有东西,有的里面是淤泥。本来能出大官的泊子因为被南方人埋下灰火罐子破坏,后来找看地理的说烧窑就解了。于是在后泊村后团团湾崖东北烧窑,烧大黑青砖。以前的砖为什么是黑青色,爷爷回答又一次刷新我的认知,原来红砖以前是没人要的废品,红砖之所以红不是黑青是少了一道淋水的工序。烧砖用秫秸,我小时候用小车推着秫秸去换砖,见烧砖的停了火,在砖上放铁架子放上土,淋水。想来以前的水跟现在的空气一样,人人都能用水自由。装砖时要看看有没有没淋上水红色的废品红砖,要挑出来舍弃。烧砖用土成了湾,因而有了后泊子后现在大窑沟小窑沟。窑沟东面一块高地、叫凤凰地,也叫墩。生产队时拉土曾经挖出密密麻麻的4层罐子,有灰瓦罐,白瓷罐。挖出灰火罐面积挺大到前面说的东屯。前泊子挖出灰火罐子的地方,一处在现在谭西路东,入村第一股水南北老三队场院南头,一处在谭西路西面大湾南,原来一片沼泽地里,再就是月池路东小石家庄前一大片地里都有,也是拉土拉出来的。也许地下还有,挖出来的没有一个留下来的,全部毁坏了。小石家庄前可能是村遗址之三。
地下除了各种罐子,还有祖先的坟墓,普通坟墓那里都有,说的是不多见的站馆。站棺就是像一口井似的大黑青砖垒的,人站在棺材里埋葬的。早听说站棺,不知道具体位置,打听一圈发现一个问题,一个村里有时也没有真事,这个说张三,那个说李四,盖房挖地基挖出来了,看我不语,于是信誓旦旦的说,就是那个谁谁,不信你去问问他,求证都不是,他们挖出只是普通的坟墓,只有亲自参与当年扒坟说的是真的。目前来说前后泊子发现站棺有2个,一个在现在小石家庄后面。一个在小石家庄东南约一里处,村东咸家老屋东面,老吴家墓地里。有资料显示,站棺是秦汉时期,齐国东南地区流行的一种土坑竖穴木椁墓葬,秦汉时期是公元前二百年,看来二千多年前,泊子就有人居住了,与前面西石坑北面挖出的小瓦可能是同时代。两千多年前的韩信在潍水斩龙且,拦水的袋子也许就有泊子祖先的功劳。
前泊子中心街往西约一里,过去有一道堑崖,堑崖东叫堑崖里,堑崖西叫堑崖外,以前村里人说在堑崖里种的什么,堑崖外种的什么。堑崖西面一道深深的大沟,沟东比沟西的地高大约2米,堑崖西前泊子有好多地,后泊子没有,前后泊子堑崖的位置一致,在洪水面前,前后泊子报团抗洪舍小保大,发大水时一道大堑崖保护着东面的土地和村庄。父亲说堑崖只准东面筑,不准西面扒,老祖宗打官司打下的规矩。也有说是清朝泊子吴安凤在郑公当乡长帮着立的规矩。西面姜戈庄过去是昌邑地界。想来东坡一片水,西坡再进了水,没法活了,因此当年流传下一句话,保命一般保护西堑崖。西堑崖沟的水往南往东与南面兴隆村的地也是高高的堑崖间隔,流入南岭子北面大沟再入东面店子河,堑崖往北流入魏家沟,现在前泊子公墓西还有点堑崖的痕迹。
魏家沟就是后泊子后面的东西河,23年6月1号重建大桥通车后在桥南北挂二个牌,店子河桥,店子河在东面4里处,现在与这条河没有一点关系。这里应该是魏家沟桥,河水流入官河,或者叫官河桥。还稍微有点说得通。据说挂牌当初有人向上反映,现在一年多了,店子河桥的牌还在谭西路魏家沟桥上招摇。站在大桥上往东看,几百米处是一排红色的泄洪闸。
发源于峡山水库的四屯干渠到后张秋东叫魏家沟,流至后泊子后,1966年建一个四屯灌溉管理处,灌溉管理处西面的路通前泊子月池路,当年我上初家上学往北走河上石板桥,过了桥往东走几十米到北面泄洪闸处,东北岔出河堤三道,走最东面那一道。现在石板桥与北面三道河堤都没有了。东面泄洪闸10个砖红色金属闸门,有升闸门的金属器械,看来功能正常。泄洪闸立柱上有2行字,上,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,下,四屯灌区魏家沟泄洪闸,灌是三点水一个关。北面2组闸门都是水泥的,一组4个,一组2个。河堤都没有了,闸门成摆设。4个闸门的水泥立柱上有字,官河分洪闸。南面一组3个水泥闸门,外面南北2道河堤如故。4个立柱上中间,2个小字总干,下4个大字进水闸门。连接泄洪闸南北河堤石头垒成,中间水泥凹陷红字,左面,立下宏愿大志重新安排河山,百万工农齐踊跃。右面,与天斗天低头与地斗地增产,敢教日月换新天。南面东西河堤通前泊子东坡店子河倒虹吸,闸门还是水泥的?没见升降器械,也成了摆设?在南河堤立一个牌子,官河发源地。
叨叨半天才说到官河,我知道的并不比各位多。不过我发现另一个历史问题,一个著名景点的消失,高密历史上八景的第八景九穴泊,又叫九穴栖鸳的消失与官河的贯通和泊子东坡水的断流有关。你可能会说九穴泊消失这么多年了,那么多文人墨客从来没有说的,就你明白。当然我说的不一定绝对正确,但是我有理由相信起码是消失因素之一。先说九穴泊的位置,南三穴在康庄四村西首,中三穴在坊岭村东北,北三穴在蔡家庄东南。大穴九个,小穴无数,与昔日的百脉湖相邻,方圆二十公里都是九穴泊所在地,泊子距离中三穴坊岭只有几公里的路程,泊子属于九穴泊范围位置之内,水退去没有了穴泊,只留下泊子的名?我们村名的来历?感觉就是这个原因。
史籍载:县西北二十五里,有陂泽。泽有九潴,清波荡漾,文禽游戏,蒹葭丛生,麋鹿伏出,佃渔樵采之利,阖邑赖焉。九穴泊的形成,是五龙河的产物。当时河水泛滥,在一些低洼地段辗转流淌,形成九穴泊,造就了九穴栖鸳的景观。明朝弘治(1488-1506)年间高密县令刘凤仪咏此景云:
一望平塘湛碧波,数群鸳侣戏晴莎。
才随立鹭窥矶石,又伴闲鸥入芰荷。
堤畔不惊游艇过,水中惯听采莲歌。
秋汀籍尔堪图画,对对回翔未厌多。
到清朝顺治(1644-1661)年间曾任国子监祭酒的单若鲁有诗《九穴栖鸳》,诗云:
野潦条分按古河,风雷屡徙老龙窝。
时飞匹鸟双双翼,争浴层鳞细细波。
汉水濯明宫锦丽,鲛珠缀落羽衣多。
蒲荷弥岸恣游泳,泽薮当年少网罗。
再到清乾隆十三年1748年钱廷熊任高密县令时游走九穴泊,有诗《过坊岭》:
野花作阵雨如酥,土脉方融百草苏。
一望西郊堪破涕,春风三月少耕夫。
从这三首诗可以发现,从明朝弘治到清朝乾隆,从陂泽,文禽游戏,蒹葭丛生到三月少耕夫,沼泽成了耕地,水消失了,穴泊没了。1730年五龙河放弃百脉湖,下游西迁,随着百脉湖水下泄渐畅,湖水逐渐干涸。改道西行的五龙河湮灭了九穴泊。九穴泊成也五龙河,败也五龙河,看似合理,细推不完全是这个原因。有流水注入的湖泊才能保持水的新鲜和存在,像现在高密一中的月亮湖,胶河在学校拐了一个弯,湖水浩浩荡荡,学校里的湖竟有江河之气魄。从地势来说水是从南往北,从西往东流的,五龙河在下游,只有南三穴在五龙河东面,中穴和北穴在五龙河西面,官河东面。九穴泊的消失一部分原因,应该与官河的顺畅,泊子东坡水断流分流有关。
据记载,官河,昔称官濠,居高密昌邑边界,上游为官河,中游为界河,下游为白闸沟。源出砺阜山南的丘陵地带,始流为郑公放水闸引水渠,自双羊镇后张秋村接魏家沟,东流至泊子北分两支,东支入店子河,北支即官河源。1735年改道二处,挖开高阳河,迫使其改道走高阳河,又疏通渔池河迫使其走渔池河,官河在高阳河北逐渐淤塞而湮失。光绪三十一年(1905年)打开高阳河北堤,同时自渔池河向南疏浚,直通至初家乡坊岭村,计长11公里,1976北胶新河开通,划为北胶新河河身,今日官河,只有南自初家乡后泊子河源始。这是1990年出版的地名志记载。现官河在泊子后就往东流一支水,泄洪闸往北的河堤没有了,往东不是入店子河,河水出泄洪闸往东直行约一里,直角拐弯往北入官河公园东面官河。现在的官河与数里外的店子河一点关系都没有,因此说西面大桥上的牌店子河桥不对。现在官河河道宽,河堤高。河道中还有一个小桥是老双羊路通官河的,看小桥就知道以前官河的宽度。
过去官河以东五龙河以西尹家宅以北区域村里老人称濠里,因地势洼常年有水,水里氟离子含量超标,濠里客(kei)镰棒腿,呲呲着个黄牙哈圈水。这个不友好的顺口溜是对当时濠里人的真实写照。围绕官河村里有很多流传下来的故事。
官河与别的天然河流不同,是官方挖的人工河。从上面记载可以看出1905年以前河道根本不通。特别是河东面的濠里,常年一片水,粮食经常不收。官府过来收税,豪爽的濠里人带头不交,1900年抗击铁路就义的孙文就是濠里人。其中一次有叫外号40万爷爷(曾经逼着人叫40万声爷爷而得名)的,把骑着马收税的衙役的马蹄子,砍去了,衙役都落荒而逃,想来可能是大清内忧外患的时候,官府难以顾及,最后不了了之。有一句话交上皇粮不怕官,这里一片村所有人都免了税。40万爷爷因而成为我们当地大英雄,为了表彰40万爷爷的事迹,写了剧本,唱大戏演出 ,我以为唱的茂腔,是京剧老人叫大戏。大戏是各村轮流去唱,到后姜戈庄唱的时候正好是集,此时戏台外,各种杂耍,卖东西的云集。40万爷爷在戏台不远处跟姜戈庄豪杰孙小菊赌钱,戏到高潮处,台上演员说,我是恁40万爷爷,孙小菊对40万爷爷说,你看这是演的你,40万爷爷看了一会,一个箭步蹦戏台上,厉声说,不是这样,台上演员面面相觑,不欢而散。还有一个版本是40万爷爷说,操他娘,不惜待这里了。英雄事迹看来是真实发生过,善良的底层人愿望是积极的,只是最后的结果有点差强人意。
濠里一大片区域都不交税,官方开始挖河,官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挖到谁的地里都没有钱,于是有地主贿赂砸撅的,过去官河弯弯曲曲就是这个原因。著名的豪杰有尹家宅张晋,于家庄王地,王治,还有诨名薄地滚的,挖河都有故事。
从泄洪闸往南河堤,先向南后往东蜿蜒数里到南北店子河,二河交接处在店子河下修一个倒虹吸,西面入口处上面有3行字,上,四屯灌区总干,中,店子河倒虹吸,右下,一九六六年五月。倒虹吸我们小时候小伙伴割草的聚散地,上世纪90年代,河北面地里我家在这里种一片棉花,以前没有抗虫棉,从种上到拔棉花柴,除了下雨天天在坡里。地西面有一个小沟,北头住一个兔子,我在地南头,兔子和我对视,我到地北头,兔子不见了。我来来回回的干活,兔子蹦蹦跳跳的躲藏,数个从春到秋,兔子一直在陪伴着我,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足迹。多年后我又在地南头,小沟没了,对视的眼睛没了。还有熟悉的泥土,熟悉的空气,熟悉的天空,是否还认得我?累了在倒虹吸上面水泥台阶上坐坐吧,感觉坐在家中土坑上。
这里远离村庄,没有公路,没有大棚,没有养殖场,没有速生食品,没有速生经济。与催熟剂,膨大剂,甜蜜素不沾边,听不到汽车喇叭机器轰鸣声,种植的都是传统的农作物。坐在倒虹吸上面像坐在一个瞭望台上,远处的风景尽收眼底。遥远的天空下古老的风吹着田野清新的空气,现在还有这么纯粹的地方,也许应该保护。
从倒虹吸往南过二块地中方路南,往西几百米左右一块地,父亲说过去是我们家的,叫坊沟底,一直不知道名字的意思,60多年前他还是小青年,有一次去坊岭找他朋友耍,他媳妇说没在家,到东坡坊沟底干活了,父亲就纳闷,怎么这里也叫坊沟底,去坡里找到他朋友就问这个事,朋友年龄30多了,说,不奇怪一个名因为是一个水道,一条河几百里就一个名,坊沟底以前是条古老的泄洪道,井沟的水就是通过泊子坊沟底流出到这里往北去了。打开手机腾讯地图从坊沟底往北看,与九穴泊的中穴,北穴位置几乎南北一条线,泊子的水流向北面九穴泊。说九穴泊的消失与泊子有点关系是不是有点靠谱了。你是不是说东面是店子河,水淌店子河里就行了,你想多了。店子河过去只有东面有河堤,西面没有河堤,也不准西面泊子筑。
在河边没有河堤想想就揪心,说有一年又到了汛期,因为放水,与东面尹家宅打起来了,尹家宅姓张的会功夫,把泊子人打了,泊子夏有文气急,拿一张掀劈头拍上了,姓张的应声倒地,众人围上去有人说死了,夏有文一听,趁乱跑了,跑高密他姑家,他姑问下着雨怎么突然来了,夏有文如实相告,他姑是明事理的人,说本来是我们的理,现在出了人命,上县太爷那里去自首吧,就绑着上衙门,县太爷正在审着夏有文,听外面人吵吵,尹家宅用门板抬着去了,说叫泊子打的,夏有文一听还活着,接着来了精神,自己把绳子解开了,与之理论,夏有文的姑家表哥此时在济南府当差,县太爷也给他个面子。说河修两岸,一岸成何体统。于是店子河才有了西岸。
现在店子河东岸比西岸高约一米多,22年建明董高速从店子河道取土,堵住了往北流的水,西面河岸溢出的水淹了泊子农田,东岸尹家宅一点没有事。这里有一个小插曲,又一次逛至倒虹吸,当我看到黑洞洞的倒虹吸竟然有阳光洒下,惊呆了,赶紧进入查看,每个地道居然有2个透天的窟窿,取土的竟然从店子河道,把河西岸倒虹吸砸破4个窟窿,大概想到堵住流水的结果,意思是从倒虹吸往东淌水,河水就下去了,溢出的河水证明没有西面灌渠水的压力,倒虹吸根本不吸。过后这几个透天的窟窿成了我的心事,眼看着破坏了长时间没人修,可能倒虹吸以后都是这样,涝年头店子河里的水可能会顺倒虹吸反流,我心痛不已,感觉泊子不再完整,不知道应该找谁,跟夏家二哥说了我的担忧,他面露笑容说好办。几天后夏家二哥问我是否修好,赶紧去看果然漏了的天已经补上了,每个窟窿下面多了一堆半米左右的水泥石子,应该是补的时候窟窿太大,水泥石子太小漏下来的,但愿不会堵住,不要追求完美,非常感谢夏家二哥保全了倒虹吸。试想没有西河堤的时候,店子河水肆意的上泊子,老人说东洼秫秫刚露头,一点都不夸张。
东洼还有一个消失的河,倒虹吸往西几百米,河堤南面一个人工挖的大井,位置就是原来的河道,井西南顺着河道的低矮地村里老人叫破河底,因通井沟郭家庄又叫郭家河,汛期有河道的地先涝,分地的时候留下当机动田。郭家河填的时间不长,70岁左右的老人都知道。坊沟底现在知道位置的全村就2个老人,泄洪道更是无从谈起。
水没了,几乎所有的湾都没了,多数填平盖了房子,留下来的湾也空有其名,盖了的房子有的住几年,就空起来,有的干脆没装修就闲起来了。村里年轻人随着进城的风,刮进了城,不管进城的过程是多么的不堪重负,难以承受。村里现在居住多数是70后以上人群,子女几乎都在外面有房子,或者买房子的路上。老年人身体健康的,老两口或一人在家守着孩子们的房子,随着老人的离去将有大量的房子闲置。这个现象不只是泊子,可能是全国农村的现状。试想等70后离去,不知还剩多少人守着一个村,没有了传承,无论什么,灭亡只是时间问题。
在外的有家乡情结,上学的有母校情结。假如两个情结你都有,显示你是成功人士,要是再早有高校情结的,应该是人中龙凤了。我在家乡住,现在经常从泊子学校门口走,从毕业再没有进去过,高高的围墙,紧锁的大门勾起我进去看看母校的愿望。学校在2010年下学期停止使用了,现在学校属于个人,经过沟通答应我进去看看,不进去看是心事,看了还不如不去,两个字,没了,四个字,彻底没了。进大门是路,冲着后院墙。两边是前出厦的大教室,左右各两排,玻璃,窗扇,门,几乎都没有了,上学时所有记忆中东西没有一点痕迹,走到第二排教室后马上返回,太伤心几乎是闭着眼回来的。
上学时教室没有这么高大,没有院墙,还是这个地方,感觉校园比现在大好多倍。我所在的班级在路冲院墙的地方,路是碎石块,矸勾石铺成的。毕业前最后的日子,好像是教室里抹墙?反正是有人在干活,课桌集中在教室中间,我们班正上着自习,轰隆一声,回头,尘土扑面而来,教室南墙东面倒了,三间教室倒了一间半,幸亏西面门口没倒,除了一人,全班都从门口逃出。尘土飞扬的画面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。
据90多退休老校长回忆,泊子学校最早在前泊子财主东大门的房子里开始,时间是1951年,那是学校里学生是前后泊子人。1970年设初中班,整个泊子片5个村,后来加上东面3个村,(三教堂,河北头,尹家宅)都在泊子学校上初中,1978年设高中班,1979高中并入高密第十五中学,1985年初中并入初家中学,2010年小学并入阚家小学。至此学校停止使用,喧嚣过后,繁华落尽,归于平静。
当过去不再照亮未来,人心将在黑暗中徘徊。家乡是老娘,虽然唠叨走到哪里也不会忘。至此我的泊子村名,历史的痕迹寻找之路先告一段落。没有虚构恳请探讨,也许不对,请多包涵,也许您知道泊子的来历和历史请您告诉我。
供稿:山东省高密市阚家镇卫生院 吴金凤